更新时间:2023-08-24 01:00作者:佚名
晚上11点,这一天即将结束,但对于北京东三环附近一栋办公楼里的一些人来说,这一天可能才刚刚开始。白天,办公楼的每一层都很热闹,晚上只有三楼的两个办公室灯火通明。
白天和黑夜变得模糊,大学生活开始了
一群正在上网课的年轻人,因为疫情而无法出国的中国学生,他们彼此不认识,却因为共同的命运走到了一起。他们的例行公事在大洋彼岸,纽约上午10点,英国伦敦下午3点。
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环境聚在一起学习?
滞留在中国的国际学生如何继续学业?
他们的困惑和烦恼是什么?
共享的自习室被称为灵感实验室,由18岁的侯博涵和他的两个朋友创立。自9月开学以来,已有30多名留学生付费来这里学习,其中大部分是来自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日本等地学校的留学生,除了网课和自学,侯博涵还会不定期组织一些分享会和聚餐。
两个书房有20张桌子
50多平方米,休息区24小时免费咖啡,办公楼24小时淋浴间。
晚上上网课,白天做作业,睡觉只能抽时间,半年来,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在这些学生的生活中变得模糊。
柴璐:你一直住在这里吗?课程如此激烈?
这些学生的空间不到十五平方米,共享一个共同的家和学校。
根据教育部今年3月公布的统计数据,中国留学生总数约为160万人。但自从全球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很多人选择回国。随后,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国家的多所高校相继宣布,2020年秋季学期教学和考试将改为全部在线化,或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随着各国疫情的发展和签证政策的变化,许多中国学生在原来的学习道路上遇到了障碍。
财一:我目前在西北大学,芝加哥附近的西北大学。
王:我目前在美国南加州大学学习,然后在香港的香港科技大学和意大利的博科尼大学学习,这是三所大学的联合项目。
创业做一个共同目标的自习室
这
博涵最先想到了自习室的想法,高中同学王旭万奇和王才义是他最早找到的创业伙伴。
万琪和彩仪都报考了商科专业,也有实习或者学生创业经历,也为疫情以来不得不在家学习而苦恼。
博涵、蔡依和万祺都住在北京,在博涵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去了他家。
要么“学习
出国“在中国在线或暂停学习
博汉告诉我们,从高三上半年上网课开始,他已经快一年没有上校园了。这是他记得呆在家里最长的时间。他准备了一个笔记本,列出了他每天必须做的所有事情。
侯博涵:比如昨天的时间管理,就是因为我最近需要重新安排我的日程安排,因为我有很多新的东西。第二个是填一些(写反思),也就是我有写反思的习惯,具体我写的(反思)是关于吃饭和去联想拜访的,然后是(阅读),我昨天给自己下了看这本书的任务,就是《舆论》。
2019年12月,博汉收到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化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本应在今年9月飞往美国开始留学生活,但由于疫情,一切都变了。
疫情爆发以来,一些国家改变了签证政策,签证预约像博涵一样被取消或延长。出于这个原因,一些学生冒着被感染的风险进入第三国申请签证。但是,双边隔离和等待面谈至少需要一个月或更长时间。对于博涵来说,这是他不想付出的代价。
不能去美国,摆在博涵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休学,或者通过网课成为大一新生。
博汉选择从学校休息一下。
柴璐:你决定停学了吗?
侯伯涵:是的,主要是我自己做的。其实挺喜欢大学一年级的,我觉得还是多接触校园比较好,然后多参加学校社团活动,然后交到更多的朋友。巧合的是,这与我父母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们也希望我从学校休息一下。
柴璐:那么他们支持你的原因是什么?
侯博涵:主要是因为我觉得上网课,这个学费似乎不值得。他们还认为在线教育不是很好,然后就是我的作息会很颠倒,然后他们会关心我的健康。
博涵在一所公立中学的国际部学习,今年准备出国留学的应届毕业生有220余人,像他一样选择请假的有30人,其他大部分学生都是以网课的形式开始的大学生活。
万琪没有提交停学申请,第一学期她选择了5门课程。由于时差的关系,她每周需要提前4个小时上课,小组讨论几乎总是在晚上,白天,她还有很多作业和阅读要完成。当我们在上午九点找到她的家时,她已经在学习了。
由于
疫情中,国外多所大学缩短了秋季学期的长度,万琪原本18周的课程被压缩到13周。
王旭万祺:其实这段时间还行,那我最忙的时候应该没时间参加面试。因为我实际上刚刚完成了周三第二波的最后一门科目,那就是数学,当我继续的时候,我必须参加期末考试,我们有一个非常密集的考试。
万琪说,她曾经在放学休息和上网课之间犹豫不决,但最终选择了网课。
王旭万琪:我会担心,如果我选择间隔年(GAP Year),那么今年我完全独立了,那么我需要自己做很多决定,我需要对自己承担更多的责任,那会担心我是否有能力,也就是突然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 完全安排我自己的一年生活。
常见困惑临时办公桌
无论是
网课,还是停学,无论是万琪、博涵、彩仪,还是更多的留学生,都无法进入真正的课堂,身边没有老师和同学,当一切都需要独自面对时,他们的困惑也很常见。
这是由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护送计划”组织的线下活动。“护送计划”是专门针对国际学生的公益项目。为了了解学生在此期间的需求,项目组邀请了十几名无法出国的留学生,交流的主要话题是疫情期间的生活状况。
这
白天和黑夜的颠倒和远离校园的孤独感是国际学生抱怨最多的问题。他们想和同龄人交流、碰撞,期待有归属感的社会环境,希望在这一年不能出国的时候度过时光。“护送计划”为学生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博涵、万粐和蔡怡也在努力用自习室项目弥补遗憾。从7月到9月,三人不断修改计划,寻找场地,预算从最初的50万削减到7万,其中包括第一个月的房租和押金。
算下来,这笔钱只能租20个座位,一个工作站的平均月租金是1750元,微信群里三位朋友发的促销价是1800元,差的几分用于日常维护和组织活动,几乎没有盈利。
目前,中国有越来越多的学习社区,如灵感实验室。有的由企业商业经营,有的由公益组织免费提供,有的由博涵等同学自发创办。这些学习环境为无法走进大学校园的国际学生提供了临时办公桌,但本应是他们时间的留学生活何时才能真正开始?
不想上大学,但这也是一个记录特殊“留学”经历的机会
德克萨斯大学电影专业的大一新生李俊峰也是一名选择在中国学习在线课程的国际学生。本学期,他每周一和周三选修3门选修课,共12小时。
柴璐:你觉得你真的上过大学吗?
柴露:你为什么要记录这些东西的原因是什么?
李俊峰:因为疫情,大家的紧张感渐渐过去了,如果现在不把握住这种紧张感,说不定会慢慢消失,比如明年年底要回来问大家,你对网课有什么感想?那个时候大家可能都出国了,可能打完疫苗就出门了。
俊峰准备拍摄一些短视频,记录他和朋友们正在经历的特殊“留学”生活。今年年初,他已经做出了类似的尝试。
李俊峰:我让每个同学录一段,我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大概的问题是,比如说疫情给你们带来了哪些变化,那么疫情过后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吗?当时大家还很乐观,所以预测大概在四月或五月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学校了。
俊峰就读于北京的一所国际学校,从初二开始就加入了校园电视台。
这个小工作室是俊峰曾经来过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段经历,他在报考大学时选择了电影专业。
李俊峰:后面还有一块可以拉下来的布,这是我高中能碰到的最好的环境,但大学之后,可能会有更大更好的工作室。
柴璐:你后来真的接触过更大、更好、更漂亮的工作室吗?
李俊峰:还没有,因为疫情,我没有出国,我家里有网课,如果没有办法出去,这方面的资源其实是无法获得的。所以我现在在做什么,希望能弥补一下这个遗憾。
俊峰现在每天都花很多时间与各种国际学生朋友聊天,并为他想要拍摄的视频收集素材。但何时正式开工,他还没有确定。
柴璐: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放学休息一下?
李俊峰:我觉得一上大学就休学没关系,本来今年是上这个网课的出国留学网联系再来人,尤其是高中的时候,我上了最后一个学期的网课,精神状态很放松,又请了半年的课假, 而我没有目标的时候请了半年的学假,那我还在学习吗?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说,那我怎么学?我想我正在失去学习能力,对吧?
柴璐:网课的节奏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李俊峰:习惯网课是件好事,但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处于这种状态,我需要体验大学校园的状态,我需要学习一些深刻的东西。而且我交同样的学费,那边的设备我用不了,电脑、相机、绿屏那么大,我用不了,亏了。
校园卡成为“唯一”可以证明大学生身份的物品
在
洛杉矶时间晚上7点,北京时间上午10点,万琪准备上网,今天她参加的不是正式的线上课,而是南加州大学中国学生会组织的一项活动。通过视频会议软件,学生导师回答新俱乐部成员的职业规划问题。
万琪的俱乐部导师黄天月是一名商业管理专业的大四学生,目前在洛杉矶上在线课程。因为不想错过实习机会,所以今年留在了美国,所以明年才有机会正式加入。
没有开学典礼,没有进入校园,书柜里的校园卡片是唯一能证明万琪大学生身份的东西。
王旭万琪:现在的疫情,让我在上学一段时间后,居然收到了这样的东西,这其实是我现在家里唯一和大学这样的联系,所以意义非常可贵,平时坐在这里上网课的时候,我也会看着这个东西,提醒自己这样的身份。我记得我印象深刻,以至于我和我的教授开玩笑说,我可能是唯一一个从未去过南加州大学校园但最终获得文凭的南加州大学学生。
与大多数其他学生不同,万琪的四年制本科课程在三个国家完成。如果她一整年都在中国上在线课程,她很可能会错过在美国学习的机会。现在她对南加州大学校园的概念只能来自迎新活动的在线直播和学校网站上的照片。
柴璐:可惜吗?
王旭万琪:我想是的,但这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不应该算在内。也许最大的遗憾是经历,那就是我错过了一个,大一去不同的环境,从零开始建立这种关系,包括慢慢适应大学生活,适应那种文化的过程。缺乏流程导致我无法锻炼某些能力,我认为这实际上是最令人遗憾的。
俊峰的课没有万琪那么密集,他要留出很多时间与朋友讨论视频的制作。
同样无法出国感受真正的大学生活,但俊峰的态度却和万琪不一样。
李俊峰:比如今天上课讲疫情对你的影响?然后大家都在讨论,我点点头,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出国前,我一度觉得出国后一定要表达自己的观点,让外国人看到不一样的中国面孔,在上了大学网课的环境后,我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表达自己。
俊峰说,他原本对留学生活的期待是有机会结识更多来自不同国家的朋友,但现在,面对屏幕上刚刚见到的面孔,他觉得自己离他们有14000多公里的距离。
柴璐:你们之所以不能沟通和理解对方,是因为你们的距离吗?
李俊峰: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比如小组讨论,一个人可以关掉麦克风,然后不参与讨论,但是面对面就不一样了,你坐在我面前。
选择网课的俊峰和万琪,正试图超乎想象地适应大一生活。
并与他们相比
今年
面临毕业季的学生
压力更大
疫情在他们身上留下了哪些痕迹?
他们会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吗?
写论文十一箱书漂洋过海到北京
毕业典礼 一台电脑 在线直播 开香槟
单思平正在伦敦大学学院攻读历史博士学位。由于身体原因,他不得不在3月初返回中国。然而,回到北京刚两周,他突然收到一封电子邮件,宣布学校暂时关闭。
柴璐:当时看到这个,你有什么感受?
当时,单思平正在准备毕业论文。他最初的计划是回国接受治疗,完成论文的最后一部分,然后等待2021年2月的答辩,到明年夏天,他将能够获得博士学位并开始工作。
单思平:当时订了6月15日回英国的机票,回去的时候想说,大概那个时候,论文写好了,我回去交了,然后剩下的三个月就改了,9月15日正式交了。
疫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单思平的计划彻底打乱,无法回英国,无法去图书馆查阅资料,为了继续完成论文,他只能求助于仍在英国的同学。
这11箱书从伦敦寄到北京花了四个星期的时间,单思平可以继续写论文了。
王怡婷:当时我住在朋友家,朋友叫另一个朋友来,做了一道丰盛的菜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一瓶香槟,放了一台电脑,我们三个人坐在那里,特别有仪式感,戴着那顶单身汉的帽子, 坐在那里,观看毕业直播。
柴璐:你会迷路吗?
王怡婷:其实有一点。我们是最孤独的群体。虽然别的毕业生会这么安慰你,我们没有这个机会,但是你反问,你想不要有这个机会,他们说不想。
王怡婷,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2020届毕业生,也是耶鲁大学2020届研究生,目前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作为国际交换生学习。
王怡婷:我们有些是网课,有的是清华的课,清华的课,
你可以换学分,换过去,所以如果是清华的课,是周二和周五,我会来这里上课,网课是我自己在宿舍上课,上课的方式叫混合模式。
王怡婷提到的混合方式,是目前国外一些高校在疫情期间采用的临时应急预案。当地时间6月30日,康奈尔大学宣布将与全球十几个地点的学术机构合作。符合条件的国际学生可以在康奈尔大学学习在线课程的同时,就读其所在国家或地区的当地大学。当时,原本计划去国内上网课的王怡婷也看到了这个消息。
王怡婷:所以看到新闻的时候,我们说还是有这种操作的,我们给学校发了邮件,说我们也可以这样在国内学校教课。学校说让我们取得联系。等了十多天,确认能有这个机会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底了,离清华学校正式开学还有几天,我们匆匆办理了各种手续和核酸检测,然后才抵达北京。
目前,包括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在内的许多大学都通过与海外合作大学的交流协议接受中国学生来华学习。
实习工作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
王怡婷还处在进入新学校的阶段,还有时间享受自己的爱好,像单思平这样的毕业生要面对找工作的压力。回
国后,单思平除了写论文,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公益活动中,包括利用非营利组织的平台帮助学生在毕业季找到实习机会。
柴璐:今年找实习和工作的人整体环境如何?
单思平:肯定不好,英国方面和国内方面,我觉得英国比较明显,很多实习都被取消了,从我们同学的反馈来看还是很认真的。一方面,我们在联系企业,另一方面,我们最近也在筹划一个活动,用谈判的形式召集滞留的留学生出国留学网联系再来人,包括我们国内大学的一些学生,然后给大家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会邀请一些雇主过来,如果他们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自己喜欢的同学,他们可能会为这些学生提供实习机会。
刚考完的万琪及时放松了下来,她报了街舞私人培训班,学舞的费用由自己的英语家教挣来。她说,如果没有大流行,她可能永远没有时间实现她小时候的梦想。
王旭万祺:从高中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其实参与得非常快。我们其实已经被一扫而空了,你不加入,不适应这个节奏,你是被抛弃的人,这场疫情其实给了我很好的反思时间。这是让每个人都被迫不再按照自己原来的节奏或原本计划的道路生活的一种方式,就像为世界按下了暂停键,而此时,我的心可能会相对放松,好像我跌倒了该怎么办,好像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
大海的一侧
一艘迷失的船
什么比一年长
一个人在船上读书
从海上返回陆地
忘记鱼骨和海藻
他在全市都有图书馆
- 侯伯涵的《纯洁》
随着冬天的到来和
学期末,万祺、博涵和彩仪准备暂停自习室一段时间。为了纪念这段特殊的一生,博涵写了这首诗,题目是《纯洁》。
侯博涵:我一直把自己当成2024届,突然变成了2025届,这种变化让人难以接受。但后来我想了一会儿,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会有自己的节奏。我没有说我必须赶上他们,或者说我必须比他们更快,这些似乎并不那么重要,只要按照你自己的计划。